诚信:内诚于心,外信于人
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吴宇轩
人无信不立,国无信不兴。古往今来,诚信的力量从来都不容忽视。商鞅徙木立信的故事广为流传,季布一诺千金的佳话不绝于史,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“烽火戏诸侯”失信于天下,“狼来了”的游戏也必将付出惨痛代价。诚信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,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。为何将“诚”与“信”联系在一起?“诚信”一词最早何时出现?
在古代汉语中,“诚”与“信”二者互训,也就是说二者可以互相解释、意义相通。“诚”是一个形声字,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诚,信也。从言,成声。”“信”是一个会意字,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信,诚也。从人,从言。会意。”在现代汉语中,我们也将“诚信”二字连用,表示处事真诚、老实、讲信用。实际上,“诚”和“信”的语义侧重有所不同。“诚”侧重内心层面,指内心情感的真实无伪、自然流露。《荀子》中说:“君子养心莫善于诚”,君子陶冶思想性情,提高道德修养,没有什么比“诚”更重要的了。《礼记·大学》中也说:“欲正其心者,先诚其意”,其意真诚,其心方能端正。而“信”则侧重于人际交往层面,指言而有信、遵守信用。《论语·为政》有云:“子曰:‘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’”,孔子认为,一个人如果不讲信义,不知他该如何立足处世。《春秋榖梁传》亦云:“言之所以为言者,信也。言而不信,何以为言”,可见言语真实、言而有信的重要性。诚于中,信于外,内诚于心,方能外信于人。
最早将“诚”与“信”二者连起来使用的,是春秋时期法家的管仲,《管子·枢言》中说:“先王贵诚信。诚信者,天下之结也。”管仲突出了诚信的重要性,明确将其看作是天下伦理秩序的基础。儒家更是十分重视诚信的作用。孔子强调“民无信不立”,指出诚信是治理国家的重要思想,是国与国之间交往所应遵守的道义标准,更是人们交往应遵守的基本道德规范,要做到“言而有信”。孟子在孔子诚信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,将“朋友有信”与“君臣有义”、“长幼有序”、“夫妇有别”、“父子有亲”相结合,统称为“五伦”。汉代董仲舒将“信”与仁、义、礼、智并列为“五常”,将其视为最基本的社会行为规范。
诚信是必不可少的人生素养和行为操守,是最基础的价值观和最基本的行为准则。北宋大儒司马光一生“以至诚为主,以不欺为本”,无论是为官、治学还是处世,始终秉持诚信之道,这得益于良好家风的熏陶。宋人邵博所作《邵氏闻见后录》中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:司马光五六岁时,想吃青核桃却不会剥,司马光的姐姐想帮他把皮剥掉,却也没能成功,姐姐有些气馁,就先离开了。此时恰巧路过一位婢女,她用热水将核桃烫了一下,轻轻一剥皮就下来了。姐姐回来,问是谁剥掉了核桃皮,司马光回答说:“是我自己剥掉的”。此言刚好被司马光父亲听到,他立即严厉训斥道:“小孩子怎能说谎骗人呢?”此事让司马光刻骨铭心,相传,年长之后,他还把这件事写到纸上,时时告诫自己不能说谎。正所谓“爱子,教之以义方”,司马光终生践行“诚信”二字,正是因为在小时候,父亲便将诚信这颗种子深埋在他的心中。
诚信,乃道德之根基、人格之底蕴、立世之根本,众多家族的家规家训中,“诚信”都是一则重要内容。西晋羊祜《诫子书》中说:“愿汝等言则忠信,行则笃敬”,旨在说明言而有信、言出必行的重要性。北宋著名理学家程颢、程颐兄弟自幼在《程氏家训》的教育下成长,家训中有“人无忠信,不可立于世。不信不立,不诚不行。不诚无以为善,不诚无以为君子”的教诲,意在说明诚信是君子修身立德的重要途径,是为人处世的重要原则。清代廉吏汪辉祖在《双节堂庸训》中说:“以身涉世,莫要于信。此事非可袭取,一事失信,便无事不使人疑”,旨在告诫后世子孙,人生在世,一事失信,事事受疑,必须以诚信为先。
对个人而言,诚信是立身之本,是做人做事必须坚守的道德底线;对企业而言,诚信是无形资产,靠信誉打造品牌才能赢得百姓信赖;对社会而言,诚信是公序良俗,是社会和谐和睦的基本前提;对国家而言,诚信是软实力,是国家发展、国际交往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石。
诚信,既是个人与他人、与社会的一份契约,更是自己与良心的一个约定。从长远计,人人都要加强自身诚信建设,让诚信真正成为一种思想自觉、一种行为习惯,为个人和社会发展注入更多正能量。